大年三十的意外离别，这行到底值得拼到什么地步？

大年三十的夜里，微信群突然炸开了锅。我还在厨房守着最后一锅春卷，手机那头跳出来一行字“高亮去世了。”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去年夏天还和他同过剧组时那副瘦削又憔悴的模样。演员这份行当，局外人只看到丝光镜下的风光，其实背后多少人都是耗命撑起梦一场。“戏比天大”不是说说而已，是牢牢攥在所有演艺人的心口的缰绳。

谁还记得前年拍《驻站》的时候，高亮在警服里都显得单薄，警帽压得额头发青，镜头拉近，他站得笔挺，可我在监视器后面都看得出来他喘得厉害。后来才知那会儿他身体早就亮了红灯，可排期实在太紧了，当天还得连夜赶出下一个夜景戏。平时我们这些配角根本享受不到明星的那些保姆医疗配备，剧组跑通告时就是一个字“顶”。有一次收工后在宾馆走廊碰见他，他正在往胳膊上扎胰岛素，苦笑着说“熬一熬，这行老天爷也管不住。”去年他开直播本来打算和观众唠家常，结果留言都说他脸色吓人。我给他发了信息问要不要去医院，他半开玩笑地说，那还不如去拍下一场，最起码还能交个戏。到年底这通告单排得跟黄历一样密，能歇的日子比休息还难见。他一边给家里养老一边还得还拍戏欠下的外债，家里那几套房高明老师买下时说好春节团聚，结果空出来两套，年夜饭都成了难题。

说实话，这圈子里像高亮这样的硬底子配角太多了拿过大奖、演技过硬、专业敬业，可在聚光灯外，身体透支到连体检表都是一串红字。保险？别人是百万医疗团，我们就是打折的普通保单。拍夜戏冻得嘴唇发白还得逗导演笑。跟他同期去世的，不是大病就是猝死。去年热搜闹得沸沸扬扬的王明还没完，今年又寒了心。

行业里这些事，大伙心知肚明“三餐不定、黑白颠倒、哪来生病的资格。”上工之前，手里攥着病历单还得装作若无其事跑位领本。高亮前几天最后一次出现在屏幕上，还是穿着警服劝市民记得体检，戏里忠厚老实的台词，现实里他却再没机会等下一份检查报告。

高明老师这些年在荧幕上演了无数父亲，为了责任、为孩子、为家庭拼尽一切。可现实翻脸比剧本快，他亲手在医院签字，眼泪挂在脸上的时候，比任何表演都刺心。两口子靠着儿媳支撑着日子，屋里静得压得住哀伤。外人只记得他塑造的那些经典人物，却很少有人想过，戏里苦难终于过去，可人生并没有彩排。

片场计时器刷刷数着分秒，压出来的不仅是作品，还有一层层被掏空的躯壳。道具组天天查威亚安不安全，可演员心里那根弦，谁来搭把手？抢救十一天，最终还是没等来一个团圆。五年里数不清的绿叶、配角都倒在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里。有人说命贱钱贵，但真到了生死是非里，谁不想多活一个大年夜？

我常常在想，等年纪大了，是不是还能撑着自己扛到底，也许只有经历过这样送别的老同事，才明白命真是顶不住耗。你们身边有没有像高亮一样，为了事业和家人熬到极限的人？这些年你最心疼的，那一位又是谁？